多管齐下应对人口生育危机

雪葵

近日有数据显示，被称为最敢生孩子的孔孟之乡——山东省也变得 " 佛系 "，部分城市的出生人口预期数量出现大幅下降的趋势。例如，青岛预计 2018 年青岛户籍人口出生 9 万人左右，比 2017 年户籍人口出生的 11.57 万下降 22.2%。另外，2018 年上半年烟台市、潍坊市、德州市出生人口分别同比减少 16%、18%、22%。（《每日经济新闻》2019 年 1 月 11 日）
人口生育问题正在成为中国最受社会关注的议题之一，从原先的计划生育控制人口增长转向近年来的生育率走低引起舆论焦虑，其背后是全社会都意识到出生人口的骤降可能会冲击未富先老的中国社会，甚至带来社会危机。为了扭转出生率快速下降的趋势，我国从 2016 年起实施 " 全面二孩 " 政策，然而这项政策的催生效果虽然起到了一定的激励效果，但是却远远不如预期。《中国生育报告 2019》显示，中国 2018 年的人口生育率仅为 1.05 左右（即每位育龄妇女生育约 1.05 个孩子），不仅远低于 2.45 的全球平均水平，甚至还低于 1.67 的发达国家水平。如果中国总和生育率一直保持在这样的低水平，人口负增长将在 2027 年出现。
长期的低生育率会导致高度老龄化和人口衰退，从而给社会经济带来多重挑战。长远来看，人口危机还会威胁未来的民族竞争力，因为 " 一切竞争归根结底都是人的竞争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实情况，归根到底是以下两方面的因素。第一，育儿成本的硬约束。攀升的生活和教育成本、沉重的医疗养老负担、昂贵的房贷置业支出，让许多家庭面临 " 生得起养不起 " 的窘境。第二，社会观念的软约束。晚婚晚育、单身丁克等多元化思潮削弱了生育的社会基础，过往歧视性的 " 一胎半政策 "、出生 " 男孩偏好 " 等老观念，也导致未来的育龄女性规模下滑。若是想要人们 " 为国生娃 "，需要尊重人口增长的自然规律，靠柔性的市场手段而非刚性的行政手段（如要求丁克家庭缴纳惩罚性生育基金），努力创造出社会与家庭双赢的效果。
首先，出台更加实在的生育奖励政策，减轻家庭的育儿成本。例如法国为鼓励生育，已建立比较完善、多样化的津贴制度，涵盖幼儿出生、养育、托幼、对父母收入损失的补贴等多个环节，且向低收入夫妇、单亲家庭、多子女家庭倾斜。在 2013 年法国家庭福利开支占 GDP 比重的 3.7%，其中由现金补助和税收返还组成的经济补贴占比达 2.3%。又如，澳大利亚为了鼓励生育，当地政府和单位都用金钱和假期奖励和帮助家庭。孩子上幼儿园后，费用父母只需出一半，另外一半由政府补给幼儿园。
其次，政府做好公共服务推进家庭和工作的平衡。如法国建立了多样化的公立托幼服务、为生育妇女打造家庭友好型的企业氛围、消除职场生育歧视现象、延长妻子的产假和丈夫的陪产假等，实现工作和家庭的平衡，将生育率成功地保持在接近 2 的稳定水平。
最后，通过宣传教育引导人们树立正面积极的生育价值观念，通过交流和沟通纠正忽视家庭责任、只顾眼前享乐、忽视女性生育付出等不良社会风气，劝导人们将私人生育权利和社会公共义务相统一。
尽快采取更有力的举措应对势不可挡的人口增长危机，这不是 " 危言耸听 " 的徒劳之举，而是体现社会担当的明智之举，希望全社会行动起来打好这场关系到民族和国运的战役。（作者为华东理工大学法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