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上网课：“神兽”一堂课，爸妈老几岁

大理杨二

电脑屏幕中老师讲着课，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尖叫声、兄弟姐妹的跑动声、家长的训斥声。孩子上课上到一半，找到玩具就玩起来 ……
疫情发展之下，很多国家都陆续推行网课模式。然而，幼儿园、小学时期孩子的网课，却让家长伤透了脑筋。本报驻日本东京、菲律宾马尼拉的两位通讯员，对此都深有体会。


4 月 12 日，吴超群的儿子一边吃东西一边上街舞网课，同时拼着乐高玩具，说要给一起上网课的小朋友看看。图 / 受访者提供
4 月 13 日这一天，东京绝大部分保育园及日本其他地方的保育园，开始闭园休息。往常，4 月是日本幼稚园、大中小学的新学年开学季，今年因为疫情，绝大部分学校都只是举办了入学式，正式开学延迟到 5 月 6 日。
孩子停课在家的时间，不少华人妈妈都给他们报了网课。然而，说起网课，确实是很让家长们头痛。
孩子们各种叫兄弟姐妹在身后跑来跑去
日本公立中小学基本没有提供通信教育（远程教育），自从 3 月开始停课以来，孩子们都是被要求在家自主隔离，老师一周打一次电话或发邮件给家长询问孩子近况。可以在学校官网上看教科书相关的视频进行自主学习。商业性质的兴趣班和补习班都停课了，补习班会邮寄教材作业等资料到家。
最近一两年，日本华人开的中文兴趣学校越来越多，课程门类五花八门。这次疫情期间，有艺术类的中文学校开始了为期一个多月的免费公益网络体验课，不少华人妈妈都给孩子报了。我家里有两个小孩，一个上小学，一个上保育园，也给他们报了名。
4 月 12 日，上了一堂街舞体验课，真是为难了不少妈妈。他们提前找好隔音垫或者床垫垫上，方便孩子在家舞动。
4 月 13 日，上了一堂中文绘本课。老师好像没啥经验，只是为了听到小朋友们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开着麦。
于是，在网课直播中，不停地听到小朋友兴奋地大叫，偶尔地尖叫；孩子妈妈一面抱着更小的孩子，一面给孩子指导；独自上课的孩子，背后兄弟姐妹兴奋地来回跑动。另外，电脑也在嗡嗡作响。
好多妈妈看到情况不妙，纷纷开始打退堂鼓。免费课程交流群里，家长们炸开了锅：这课程还是适合大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再来体验。还有人说，孩子情绪不好，犯困要睡觉，暂时先不上了。
上了一会儿课，孩子开始找玩具
之前，我给两个孩子就近找了线下的中文班和珠心算班，都是中国老师教课，这样能增强中文能力，一直坚持送着。因为疫情，这些学校停课了一个多月。
4 月 12 日开始，这两门课都改成了网络授课。
网络授课要用的程序是第一次使用，安装下载都搞了很长时间，很麻烦。因为，两个孩子在同时间上课，注册邮箱也得分别弄。孩子很久没有见到其他小朋友了，倒是挺开心，家长可费劲了。
日本房子那么小，隔音还不好。我怕他们上课效果不好，特地收拾了一间房间给小女儿用。
小女儿四岁，年纪比较小，一会儿嫌座位不够高，一会儿鼠标不会用，上了一会儿课，居然开始找玩具玩。
各科老师除了不停喊话 " 不要开小差 "，不停要求遵守上课秩序，还为了鼓励这些 " 小祖宗 "，说积极回答问题、完成好作业的小朋友，恢复线下课的时候一定会送礼物给予表扬。这真是 "" 威逼利诱 " 都用上了。上完一堂课，孩子的知识可能只学到一点点，爸妈瞬间老了几岁。
一天上四个小时网课，是不可能的任务
岳阳老乡邓女士，来日本一年多了。老公在银行上班，被派到日本工作，她和孩子也一起过来。夫妻俩日语都不好，只好把大孩子送到了国际幼稚园（幼儿园），这一类的幼稚园需要自费，一年一百多万日元（6 万多人民币）。疫情发生后，她家让孩子一直请假，也没有退费。
学校给了个 APP，可以根据 APP 自己学，但是没有互动，孩子上着没劲，她还得耐着性子监督着。
4 月新学年开学，新学期的学费又被收走了。学校通知说，4 月 20 日开始在家上网课，三四岁的孩子要一天上四个小时，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任务。
邓女士说，本来请假在家时，两个隔年生的孩子就不停闹腾，一看到兄妹俩吵闹就有脾气。马上要到来的网课，更加让邓女士上火。一想到要带着孩子每天打卡上课，交给学校的事情变成了自己的事情，就觉得真是 " 花钱受罪 "。
邓女士说，要面对接下来的网课生活，现在就让他练习安静地在电脑前坐着，找了一些课程让他体验，收效甚微，但聊胜于无。
此时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能理解她说了无数遍的话，好好坐着，不要乱动，别去撞妹妹 …… 孩子不听话的举动会左右她随时要爆发的情绪——这可是一座疫情期间蓄满负能量的 " 活火山 "。
故事
华人妈妈生六个孩子放弃网课
送孩子上中文课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华人妈妈李女士，她不到 40 岁，生了六个孩子。从 20 岁生到 30 多岁，刚开始只有五个孩子的时候问她 " 还生么 "，她说不知道，再遇上就生了第六个。这次开网课，她家就决定不上了，根本顾不上。
最近这一个多月，她的六个孩子全都休息在家。我去她家送东西，亲眼见识了她家里打仗般的生活。想想她一日三餐得准备很多材料，花无数小时做食物。
她说，小孩子一个劲地要往外跑，宅在家里很痛苦。大孩子火气大的话，还要教育小的，她得维持秩序。
六个不同年龄的孩子，有不同兴趣，也有不同学习任务。如果把所有课程都变成网课，在家里上课，不仅是空间不够，设备没那么多，时间也安排不过来。全民网课这对于多子女大家庭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
潇湘晨报通讯员吴超群东京报道